汉家的储君，做她堂邑侯府的女婿。”
“可、可是！”
发现远处并不见梁王一行，又纷纷将疑惑地目光，撒向满脸震惊的皇三子刘淤。
一时间，刘淤心乱如麻，如丧考妣。
“——诶，不对；”
“直到那日堂邑侯府，馆陶姑母不经意的提起一件事；”
“母亲拒了馆陶姑母的姻亲，姑母正因此事气头上呢；”
“为阿娇寻了新夫婿，又有大哥从中转圜，便是心中有怨，姑母也总该消气了才是？”
“我们……”
顶天了去，也就是讪笑一声‘礼物不够贵重，姑母瞧不上’，便跑去继续找稀罕玩意，重新去讨好刘嫖。
“真当我傻呀……”
陪同大哥一起出城，迎接回京奔丧的梁王，刘德一路上，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。
见自家三弟终于开了窍，刘德只颤抖着嘴唇，缓缓点下头，又微微一摇头。
“父皇，应该不会……”
·
“至少在馆陶姑母看来，让梁王叔成为储君，在父皇百年之后承袭大统，是有可能发生、有机会争取的事。”
“父皇怎会如、如此昏聩？！”
老三毕竟年纪小些，还没看透其中关键，只疑惑地皱起眉头：“这不是好事吗？”
待细细回味过刘荣方才那番话，更是将本就瞪大的眼睛，更睁的宛如铜铃……
思虑片刻，想清楚个中利害，刘德面上再不见丝毫血色；
有的，只是如死人般惨白的面容，以及那写满无措的双眸。
“只有这样，才能解释姑母为何会想到让阿娇，嫁给梁王叔的王太子。”
面色淡然的道出此语，刘德的目光，却悄悄望向身前不远处，那道手持三重节牦的身影之上。
“如此一来……”
梁王做了储君，那便是旁支夺嫡，老刘家换了嫡脉；
而从嫡脉变成庶脉之后，当今天子启的子嗣，有一个算一个，都断无生还的道理……
“也是那日，我才终于明白过来：梁王叔入朝奔丧，为何会让我感到不安……”
而在刘荣身后，老三刘淤一遍费力的控制着胯下良驹，一边极力压低音量，又难掩震惊道：“梁王叔，要做皇帝？！！”
“——姑母有意，将阿娇许给梁王太子。”
要么，跌落深渊，粉身碎骨。
隐约听到两个弟弟的交谈声，一马当先于队伍前方，将两个弟弟也抛在身后十来步位置的刘荣，只不着痕迹的拉了把缰绳；
“馆陶姑母选中的女婿不是储君，只能说明一件事。”
“——这个人，早晚都会是储君。”
“一母同胞的兄弟手足，又不是犯忌讳的事，大哥当不至于三缄其口……”
只是在听到大哥满是忧虑的话语声后，那抹笑意便随着刘德眉宇间的得意，一起僵在了脸上。
早自出生的那一天，以‘大汉皇长孙’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，刘荣，便已然没有了退路。
——刘德很清楚：如果只是登门赔罪，却没取得姑母刘嫖的谅解，自家大哥绝不可能是这般反应。
“即便馆陶姑母有心，皇祖母也总不会！！！”
“老三，难道才刚认识馆陶姑母？”
“至少日后，馆陶姑母会不遗余力，让这个人成为储君。”
如今这般反应，只能证明那日在堂邑侯府，发生了一件大事。
“这下，可明白了？”
——没有退路。
二哥刘德梦呓般一声呢喃，让刘淤隐约摸到了一层薄纱，却怎么也戳不破；
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……
“是；”
“可是皇祖母……”
“还问二哥做什么……”
困兽犹斗，穷寇勿追。
皇长子刘荣，便是那生来就群狼环伺、身处绝境的困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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