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营中盛传,皇帝将会亲来检阅练兵成果,以皇帝一贯的做派,这是很可能的事情,满营将士因此练得极为辛苦、认真,就怕再惹怒皇帝,又被派出去行军,上回去碎铁城,这回没准要去更远的地方。
“这可难说,陛下最近比较忙,若是闲下来,肯定会来,就怕陛下没这工夫。”
“不来也好。”燕朋师小声忙,突然反应过来,他与崔腾是酒肉朋友,远远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,急忙改口,“我的意思是说陛下太忙的话……”
崔腾倒不在意,笑道:“怎么,怕我告密吗?”
燕朋师嘿嘿笑了两声,崔腾的确有过“告密”的经历,“我没用‘替兵’,在营里尽职尽责,有什么可怕的?快说实话,你到底来干嘛?”
“没啥大事,给陛下跑个腿。楼船将军黄普公递交了一份平东海策,陛下单独写了一份批复,不想通过兵部转交,所以让我送来。”
崔腾说得随意,其实很得意。
燕朋师的语气忍不住变酸,“原来你是来见黄将军的,陛下又赏他什么了?”
“没什么,大概是要追封黄将军之母为三品夫人,回东海国之后,黄普公能风风光光地重修母亲坟墓了。”
燕朋师重重地放下酒杯,突然又拿起,送到嘴边,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,随后自斟一杯,再也掩饰不住满脸的沮丧与嫉妒。
“黄普公是你燕家的人,他受赏你不高兴吗?”
“高兴个……”燕朋师忍住脏话,“唉,我姓燕,他姓黄,人家平步青云,关我什么事?”
“毕竟主仆一场,他就算今后当上大将军,也抹不去在燕家为奴十年的经历,怎么着,他现在就开始狂妄,不认旧主了?”
“那倒没有,他对我还是挺客气的,有时候营里谁惹事了,我去求情肯定管用。”
“那你叹什么气?”
燕朋师指着自己的脸,“面子,二哥,面子啊。”
燕朋师离开东海国进京的时候,春风得意,以为剿匪大将之职非己莫属,等他风风光光返回东海国,燕家的地位从此稳若泰山。
整个东海国都在等他,结果回去的却是一位“黄将军”。
“我现在无颜再见国中父老,只能困在京城。”燕朋师喝得有些多了,说到伤心处,竟然哭了起来,“老爹用了黄普公十年都没人察觉,到我就这么倒霉。黄普公的命是我家保住的,这么多年供吃供住,用他一下有错吗?二哥,你说有错吗?”
“当然没错,朝廷不也是用俸禄养人,然后用人吗?”
燕朋师指着崔腾,手指抖个不停,“说得太对了,知己,知我者崔二也,来,满饮此杯。”
两人都喝得醉熏熏,军营中不准随意饮酒,可这两人不在乎,只管尽兴。
燕朋师一把抓住崔腾的手腕,“告诉我实话,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?让一个海盗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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